
近期成人遊戲遭 Steam 與 itch.io 等平台審查下架引熱議,開發者與遊戲商在創作上面臨不小壓力。針對外界質疑金流端施壓一事,Mastercard 於 8 月 1 日聲明強調未干涉遊戲內容審查;Steam 營運方 Valve 馬上反駁此說法,並表示 Mastercard 曾透過第三方表達對平台上成人內容的疑慮。
Mastercard 在聲明中澄清,他們並未審查任何遊戲,也沒有針對創作者及網站施行任何限制,與媒體報導與指控不符。該公司還強調旗下支付網路依據法治原則運作,會要求合作商家設有適當的控制機制,防止其卡片被用於非法用途,包括非法成人內容。
換句話說,Mastercard 並未全面封殺成人內容,僅要求成人內容必須「合法合規」,爭議正是從「合法」的定義與界線展開。
針對 Mastercard 說法,Valve 同日回應 Kotaku 書訪時揭露,Mastercard 曾透過支付處理商與收單銀行,間接向 Valve 傳達對 Steam 成人內容的疑慮。
除了打臉信用卡公司的聲明,Valve 還表示他們曾經要求與 Mastercard 直接溝通,但始終未獲對方回應。
Valve 發言人表示,「Mastercard 並未直接與我們聯繫,即便我們已主動提出請求。Mastercard 是與支付處理商及其收單銀行聯繫,處理商再將訊息轉達給我們。」
Valve 當時曾回覆信用卡商表示,Steam 自 2018 年以來一直依循政府規範,僅販售「法律規定可發行的遊戲」。
然而,支付處理商仍以 Mastercard 的「規則 5.12.7」為由,拒絕接受 Valve 的回應,並指出此類成人遊戲內容可能損害 Mastercard 品牌形象。
根據 Mastercard 的官方條文,「規則 5.12.7」主要針對「非法或損害品牌的交易」,其中特別提到商戶不得提交任何非法交易,或是 Mastercard 單方面認定會損害其商譽,或對品牌商標產生負面影響的交易。
「規則 5.12.7」具體列舉出不被允許的內容範疇,例如非自願性性行為、未成年性剝削、非自願性肢體毀損、獸交等,並補充「任何缺乏嚴肅藝術價值、明顯冒犯的圖像或內容都在禁止範圍內」。
儘管這類爭議內容在法律上未必構成非法,Mastercard 仍強調,若遊戲作品被判定為「明顯冒犯」(Patently Offensive)內容,恐對其品牌形象造成損害,因而保留禁止此類交易的權利。
外媒 Gamesindustry.biz 指出,「明顯冒犯」的定義本身相當模糊,但在美國法律體系中,相關內容仍受《憲法第一修正案》保障,除非被認定為猥褻(Obscene)內容。
而所謂「猥褻」的判定,必須符合美國法院制定的「米勒測試」(Miller Test)三項標準:
- 內容是否依照當代社會標準,會被一般人認為具有性挑逗或煽情性質
- 內容是否以令人反感(冒犯)的方式描繪性行為
- 整體內容是否缺乏文學、藝術、政治或科學上的實質價值
因此,即使部分成人遊戲包含露骨畫面,只要未符合「米勒測試」的猥褻判定標準,理論上仍受到法律保護;但在這次的案例,成人遊戲內容仍可能因品牌政策考量,而遭支付系統排除。
本次事件引起遊戲業界擔憂,金流端的壓力可能導致創作者陷入困境,包括國際遊戲開發者協會(IGDA)與英國互動娛樂協會(UKIE)等組織皆表示關切。
其中 IGDA 表示,支付管道施壓恐迫使開發者「噤聲或自我審查」,特別是 LGBTQ+ 創作者、成人遊戲的小型開發團隊,受到的影響尤為嚴重。
在法規模糊、支付方與平台政策未明的狀況下,許多合法的創作面臨無法銷售或資金斷流的風險,也讓成人遊戲產業未來更加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