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東京「不健全圖書」法條實行將近 60 年,近年 BL(Boy's Love)作品被列入名單的數量越來越多,最近更因為 BL 漫畫家星崎レオ(REO)因作品被列上名單,向東京知事小池百合子、議員河野太郎喊話「該法條必須列出明確基準」,引起正反方議論。
何謂「不健全圖書」
「有害圖書」指的是出版品含有性、暴力、自殺、犯罪等描寫,考慮到可能影響青少年身心靈發展,由中央政府或地方政府判定是否列為有害圖書。以東京的「不健全指定圖書」為例,被列為有害圖書的紙本作品不得在多數實體通路、Amazon、拍賣 APP 發售。(部分若有標記為 18 禁書籍並於成人專區上架即可販售)
也就是說,對作者和出版社而言,作品被列為「有害圖書」跟被勒令停賣沒有兩樣。
近年被列為不健全圖書的 BL 作品越來越多,「表現自由守護會」議員山田太郎曾於 2016 年的訪談當中表示,政府還停留在「認同 LGBT 但不同意 BL 文化」的階段,還有可能會演變成「BL=違法」。
星崎レオ的推特內容節錄如下:
我有「不健全圖書」的基本認識,不會在作品中呈現被限制的器具、否定基本人格等內容,出版前有與編輯討論並調整。
現在「不健全圖書」的規定太模糊,感覺現在官方的態度是:從這個月的出版品裡面挑一本最色、馬賽克打很薄的 BL 漫畫就好了,小說類寫得多色都沒關係。
個人覺得,創作者花了一年以上努力畫的漫畫作品,居然就這樣被莫名其妙的理由弄到絕版。
我知道有人支持「不健全圖書法條」,但創作者被迫成為政治下的犧牲者,對此表達一句想法應該沒問題吧!
收到很多人的意見,很抱歉沒辦法逐一回覆,希望有相關想法的東京居民都可以向東京都政府去信建議!
所謂性癖百百種,即使東京「不健全指定圖書」有把禁止條件寫出來,不過究竟要描述什麼、做到哪種程度才會造成普遍讀者心理不適,還是見仁見智。
BL 與男性向成人作品的販售方式差異
除了內容,BL 色情作品尚有需要商榷的地方,即為與男性向成人作品不同的法律定位。
目前明確規定須於通路成人專區販售、封面標記「成人作品」的僅有男性向作品,BL 色情漫畫僅經過馬賽克處理,不會被列為成人作品,因此在日本會看到成人專區放的全是男性向作品,但 BL 成人作品放置在一般書架上的奇妙景象。
成人專區陳列方式有分成書架分層、以門簾劃分區域等方式,台灣同人誌販售商店「虎之穴」就是依照日本當地的狀況陳列商品。由於現階段有被管制的只有男性向成人作品,部分人士認為,如果把 BL 色情漫畫跟男性向成人作品放一起,女性可能會產生心理負擔。星崎レオ有這個疑慮,但他並不反對自己的作品被擺在成年作品區裡。
台灣方面,在 2000 年代前後的 BL 作品無論有沒有出現成人內容,都會被標上 18 禁標誌,近幾年終於確實針對內容審查,在成人作品封面標註 18 禁、試閱內容隱蔽性器,且店家在販售時需確認買方是否年滿 18 歲,同人誌比照辦理。馬賽克則沒有硬性規定,神聖無碼帝國的驕傲。
如何改進
先不論星崎レオ的作品內容究竟算不算「有害圖書」,這次風波的談論觀點大致分成以下幾派:
直接批判限制色情內容及圖像的刑法 175 條。無論 BL、GL、NL 成人 ACG 作品、A 片,在規範相當模糊的法條中,繁複且界線模糊的法條可能限制表現自由。
日本刑法 175 條:凡散播或公開陳列淫穢文件;圖像、電磁紀錄有關的傳播媒介或其他物品者,處二年以下有期徒刑或 250 萬日元以下罰鍰,或同時處以有期徒刑與罰款。透過發送電信散播淫穢電磁紀錄和其他紀錄的人以同罪論。
淫穢定義三要件:
1、刻意刺激學生的性慾使其興奮
2、對一般人正常的羞恥心有所損害
3、違背善良的性道德觀
雖然各地方政府的「有害圖書」法條一直有在增修,然而相關批判不但沒有變少,甚至有越演越烈的趨勢,表示現存的法規依然無法在創作自由、製作方權益、維護青少年身心健康之間取得平衡。
儘管在短期內直接廢除「有害圖書」很困難,也許接受各方意見、逐步修改法條,不失為顧及各方感受的做法。
如果要保留「有害圖書」法條,那麼要減少 BL 作品沒被法律約束卻被「有害圖書」法條傷害的窘境,其一解法就是讓 BL 作品比照男性向作品之規定。至於要放在一起還是分成男/女成人區、封面加警告標示等較細節的作法,還需要一點時間取得大眾共識。
那麼大家覺得該從哪裡改善這個問題呢?
那些過去毫不在意,現在為了 BL 限制風波在惶恐不安的人(腐眾),以及敲響警鈴的人(男性向作品粉絲)大喊「所以我就說了嘛!」的景象
簡直就是恐怖電影裡面,前面還在笑擬定對付怪物計畫的人們,最後被怪物吃掉的衰鬼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