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雪娛樂(Blizzard Entertainment)的前總裁 Mike Morhaime,在今年 4 月為了要多花時間陪伴家人,正式離開了這家他服務了 28 年的公司。他甚至在這家公司還不叫暴雪,而是 Silicon & Synapse 的時期就已經投入了這家娛樂界的巨擘。
Morhaime 上週出席了今年 6 月於法國巴塞隆納舉辦的 Gamelab 展會,接受了 VG24/7 與 Eurogamer 網站的訪問。Morhaime 表示他目前也開始思考自己的未來,所以才會積極出席許多電玩界的相關大型活動,藉此觀察業界其他公司的表現。
只有 50% 的遊戲才能上市
根據 Eurogamer 訪談,他大方表示其實暴雪娛樂至今的所有開發計畫中,只有 50% 左右的計畫能夠順利完成,這代表了剩下的一半通常在開發中途就會遭到取消。
據他透露的資訊,暴雪娛樂在公司創立以來一共取消了 14 款遊戲的開發計畫,而這些決策背後的原因,可能包含了市場因素或是後期的開發成本超出預期。然而,那些最後成功完成開發並推出的遊戲在品質上的表現,大多為公司建立起了良好的品牌形象。
「有句話是這麼說的,〝追求完美,是精品的大敵〞,因為你如果執著於完美,你的遊戲就永遠不能上市。但是,我們還是想追求完美,因為外面的競爭是如此激烈。」
《泰坦》的取消,《鬥陣特攻》的催生
在這些被取消的計畫中,相信許多玩家一定都聽過《泰坦》(Titan)這款遊戲,當初暴雪希望藉由這款遊戲打造出繼《魔獸世界》(World of Warcraft)之後,另一款極為成功的 MMO 多人線上遊戲,然而,他們當初似乎把這塊餅畫得有點太大了,而在意識到這點時,一切都為時已晚了。
「我們沒能控制規模,這款遊戲的野心實在是太大了。」Morhaime 表示:「這是一個全新的世界觀,甚至有望成為一款內容極為豐富的『次世代』多人線上遊戲,並為玩家帶來各種不同的模式。我們最後搞得好像同時在開發兩款遊戲似的,最後在整合上也遇到了瓶頸。」
是的,和諸多訪談消息符合,當初《泰坦》遭到取消最大的主因就是規模過於龐大,而這款遊戲所使用的引擎似乎完全無法承受暴雪的在這款遊戲的野心,甚至常常讓開發人員必須要暫時停止工作,先投入改善遊戲引擎和工具才能繼續開發。
接著,Morhaime 和其他高層也開始決議要暫時放慢腳步,並開始思考《泰坦》這款遊戲的未來。因此,《鬥陣特攻》(Overwatch)就這樣從《泰坦》的灰燼中浴火重生。
根據 Morhaime 的說法,他們在構思《鬥陣特攻》開發計畫時,是希望能夠打造出一款類似《絕地要塞》(Team Fortress)類型的射擊對戰遊戲,並且將會採用《泰坦》以及《魔獸世界》的尖端開發技術。有趣的是,一些曾經出現在《泰坦》角色和世界觀設計都沿用到了《鬥陣特攻》中。Morhaime 也表示他認為暴雪取消《泰坦》,並轉而開發《鬥陣特攻》是他們做過最棒的決定之一。
《暴雪英霸》的失敗:太晚進場
除此之外,Morhaime 也在這場活動上接受了 VG24/7 網站的訪談時,也提及了旗下另一款遊戲目前所面臨的狀況。
《暴雪英霸》(Heroes of the Storm)是一款集結了暴雪旗下各大作品經典人物的 MOBA 類遊戲,這聽起來對暴雪粉絲來說絕對是個相當有趣的概念。然而,暴雪卻在去年底宣布 2019 HGC 全球冠軍賽停辦,製作人 Kaéo Milker 也發布公告表示遊戲後續更新速度將會趨緩。
所以,這款遊戲到底出了什麼問題呢?根據 Morhaime 的說法,暴雪決定開發這款遊戲的「時機」就是關鍵之一。
「其中一個令我懊悔的是,就是沒有即早展開對 Dota 類遊戲的開發。」Morhaime 表示:「在 Dota 類型開始走紅時,我們依然專注在《魔獸世界》的開發上,即使當時遊玩 Dota 的人數已經超越了《魔獸爭霸 3》(Warcraft 3)。」
諷刺的是,在 Valve 投入《Dota 2》的開發之前,這個全名為「Defense of the Ancients」其實是《魔獸爭霸 3》在模組社群中橫空出世的一個超熱門模式,而「Dota」的人氣在那之後也開始不斷持續成長,甚至發展成了一個獨立的遊戲類型。
然而,Morhaime 當時認為《魔獸爭霸 3》的玩家社群自己就會不斷改良這個模式,而他們也沒有必要介入,而全心投入在《魔獸世界》的發展上是一個正確的決定。從訪談來看,到了現在 Morhaime 似乎仍對此感到後悔,認為他們當時就應該要看到「Dota」無限的潛力,甚至直接在新開發遊戲中加入這個模式。
而當他們正式展開《暴雪英霸》計畫時,這類型的市場已經被《英雄聯盟》(League of Legends)和《Dota 2》兩款遊戲瓜分,所以 Morhaime 認為《暴雪英霸》最主要的敗因就是「太晚進場了」。
《暗黑破壞神 3》拍賣場的關閉
然而,即使是一款相當成功的遊戲,在上市時也常常出現許多瓶頸,例如,他們在《暗黑破壞神 3》(Diablo 3)推出一段時間之後,終於決定要關閉飽受玩家批評的拍賣場功能,Morhaime 也在訪談中坦承,《暗黑破壞神 3》在上市時的確面臨了許多挫折。
當初,許多玩家的回應都圍繞在遊戲的「拍賣場」上,以及這個功能對於這款遊戲所帶來的影響,而最初,暴雪是希望藉由這個功能,讓玩家與玩家之間的道具交易能夠公開透明並且有系統化。Morhaime 表示,他們一開始就認為玩家之間絕對會出現私下道具交易的行為,所以乾脆直接設計一個由官方提供的安全交易空間,藉此確保玩家們能夠順利交易。
然而,他們當時並沒有考慮到《暗黑破壞神 3》遊戲本身的掉寶機制,而這個掉寶機制最初在設計時也還沒計畫要加入拍賣場功能。因此,在《暗黑破壞神 3》上市之後,越來越多玩家發現直接在拍賣場中購買二手道具,遠比自己親手打寶容易又便宜多了。
是的,這個現象代表這款遊戲的打寶獎賞機制徹底崩壞,導致《暗黑破壞神 3》成為一款「付費買裝」的遊戲,完全失去了打寶的樂趣與意義。Morhaime 也回想起他當初在出現這個問題後,就與《暗黑破壞神》開發團隊一同討論移除拍賣場的利與弊。
最後,拍賣場被移除了,Morhaime 回想起來也認為這的確是個正確的決定。
《暗黑破壞神:永生不朽》風暴之後,依然相信暴雪
去年的暴雪嘉年華,《暗黑破壞神》再次攻佔了媒體版面,當時暴雪在暴雪嘉年華開幕式的「壓軸」,公開了一款全新的手遊版延伸作品,《暗黑破壞神:永生不朽》(Diablo: Immortal)。
在這場活動之前,玩家們都非常好奇暴雪是否真的有在開發《暗黑破壞神》系列的第 4 部正傳作品,然而在粉絲們各種期盼之下,換來的卻是暴雪與中國開發商合作的手機遊戲,這也導致暴雪近年來最嚴重的社群危機。
Morhaime 談到,在去年暴雪嘉年華前,暴雪確時有試圖控制粉絲們的期待,只不過被許多粉絲當成是賣關子。事後《暗黑破壞神:永生不朽》受到猛烈砲轟,Morhaime 也再訪談中重申暴雪「並沒有」要放棄 PC 遊戲市場。
這個說法與先前外媒爆料的內幕消息一致,暴雪似乎正積極開發《暗黑破壞神 4》與其他 PC 新作,只不過到現在仍未獲得官方證實。
而在談論到暴雪娛樂最大的成就時,Morhaime 也將這個殊榮賦予了公司的粉絲們。他表示暴雪一開始只是想要打造一些較為個人化的遊戲,但玩家們的熱情也直接為暴雪旗下的遊戲本身帶來了影響,也讓他們決定要全心投入在其中,並旗下各遊戲中不斷支援粉絲們。
至於對於暴雪娛樂的未來發展的展望,離開後的 Morhaime 表示希望暴雪能持續為玩家帶來傑出的遊戲作品。他至今依然與暴雪娛樂的許多開發人員保持聯繫,而他現在也準備要展開屬於自己的計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