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年 54 歲基努李維(Keanu Reeves)演出的《捍衛任務 3:全面開戰》(John Wick: Chapter 3 - Parabellum),上映至今爛蕃茄鮮度維持 89%,網路口碑好評滿載,讓系列三部成為難能可貴的上乘殺手動作爽片。
不過,這裡再次強調,《捍衛任務》不只是爽片,約翰‧維克(John Wick)的故事看似誇張且無厘頭,但某些藏在劇情表現的「隱喻」仍試圖告訴我們,在大陸酒店裡的世界運作,其實跟我們現實世界的某些方面並無二致。當然,你怎能不愛第三集的打戲。
以下涉及劇情內容討論,倘若您還未觀賞《捍衛任務 3》,或是近期想一次補完《捍衛任務》系列的故事,建議先左轉離開,等看完第三集再回來觀看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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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透警告分隔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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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陸酒店的世界觀更加龐大了
看完第一集《捍衛任務》後,很多影迷(還有我)當初都沒想到約翰最後竟然會淪為「全民公敵」的地步。因心愛的妻子過逝,其遺贈的小狗讓一蹶不振的約翰找回活著的希望,最後這份希望被一個黑幫二世祖給毀了,這是從退休狀態的「殺神」約翰維克復出的起點,原本以為單純報完仇故事結束,沒想到後面的發展讓令人意想不到。
最初許多人認為的大陸酒店(The Continental Hotel)只不過是紐約一處殺手集會所,再到第二集我們認知到全世界都有大陸酒店,直到第三集我們終於明白,這個世界是屬於擁有大陸酒店的「高層」(High Table)。
在第二集結尾,紐約大陸酒店經理溫斯頓(伊恩·麥克夏恩飾)的一句話,在廣場那一幕全部路人停下來注視約翰的那一刻,我們便知道《捍衛任務》這個世界並非如我們現實所想的正常世界,而是一個由大陸酒店高層喊水會結凍,喊米變肉粽的虛構世界觀。
雖然誇張,但這種凌駕於國家政府與一切法律機構的神秘組織,確實影涉著某些現實層面的環節。為求戲劇效果,約翰維克在電影劇本裡扮演人人敬畏的頭號殺手,再變成了人人喊打的頭號公敵,就故事性來說的確展現出高度張力的反差感。
包厘王:如果你們以為這樣就能幹掉約翰維克,你們等著看精采好戲吧!
每個人都曾想過反抗體制
回到劇情討論,從三部曲的結構來看,第一集主要在描述「約翰維克是什麼樣的人」(Who is the baba yaga),第二集則是「約翰維克身處在什麼樣的世界」(The world where he lives),第三集很清楚的在描述「約翰維克做了什麼樣的選擇」(What choice will he make)。
這層含意,正好呼應約翰在第二集的終幕的行為,他做了沒人敢做的事,打破規矩,在大陸酒店裡殺人。我們都知道,在現實世界犯了法,你就得接受法律的制裁,當遊戲規則必須遵守,社會體制才能正常運作。然而,約翰看似寧願破壞規矩也求一時之快的衝動,事實上可能是積壓已久的不滿。
不管是上流社會還是低端敗類,在大環境的體制下,每個人乍看都扮演著自己身為螺絲釘的角色,這才是高層希望見到的秩序,在絕對的金錢、人數與地理優勢下,不管你是一方之雄還是地方走狗,每個人為求生存幾乎必須與體制妥協。
一心想脫離高層掌控自立為王的包厘幫「國王」(勞倫斯·費許朋飾),答應給約翰一小時逃亡的溫斯頓,幫約翰治療的老醫生,白俄羅斯幫派的「總監」,直到摩洛哥的管理員蘇菲亞(荷莉貝瑞飾)也勉為其難為約翰指路。
巧合的是,蘇菲亞的暴走,也是因為狗。
約翰維克:蘇菲亞,我們不是要去重操舊業,只是單純的對話而已。
蘇菲亞: 跟你扯上關係永遠都不會只是單純的對話,約翰。
確實,在當時很多觀眾的心裡可能會想,一切都只是因為一條小狗被殺,竟然讓約翰的退休生活在短短的一周內發生天翻地覆的劇變。但蘇菲亞何嘗不是如此,她擔心自己的女兒被高層所害,連想去見女兒的勇氣也沒有,只能將情感寄託在飼養的狼犬上。當高層輕易想剝奪她最後的寄託時,也壓垮她心中最後一根稻草。
總監:這一切是為了什麼?為了一隻小狗?
約翰維克:不只是因為一隻小狗。(It wasn't just a PUPPY.)
呼應「Parabellum」拉丁文原意,你祈求和平,就得作好戰爭的準備,意謂著凡事都有代價,每個人都必須承擔作出選擇的後果。不只是約翰,我們看到這個世界中各式各樣的人們,都因為約翰的舉動牽連,而各自做了選擇。
在第三集最後,我們不知道蘇菲亞的命運如何,或許我們還有機會在第四集看到後續。最終,約翰如願以償見到了其中一位高層成員,只不過令人訝異的轉折就在這裡。
殺神妥協了
是的,那位神擋殺神、鬼擋殺鬼的約翰‧維克,向高層妥協請求赦免,這原本應該會是觀眾最詫異的劇情安排,最後卻變成本系列最令人津津樂道的橋段。和過去那些擁有不屈精神的電影主角不同,約翰維克親口願意再次服侍高層,還接受刺殺溫斯頓的任務,一切都只為了保住性命。
約翰認為只有保住性命,才能在餘生緬懷自己的妻子。
劇情轉折不能接受?不過或許就是因為這個選擇,讓約翰更加像「人」,而不是「殺神」,就現實考量,就算約翰當場殺了高層,也改變不了自己被懸賞的事實。而這個安排讓系劇情再度帶出另一波新的高潮:背叛。
為了在餘生緬懷妻子,這個動機讓約翰一路從紐約殺到摩洛哥的荒漠,再重回紐約執行他的赦免任務,為了這一切,他或許打從第二集槍殺桑提諾便做好迎接戰爭的準備。
約翰維克:酒店的服務還有限制嗎?
溫斯頓:你需要什麼?
約翰維克:槍。很多很多的槍。
但,他卻沒作好會被老友背叛的準備,這也讓過去被影迷們視為約翰忠實盟友的溫斯頓,有了更加令人難以捉摸的魅力。沒錯,因為這完全是合理的選擇,就算約翰的「殺神」名氣再響亮,他也不是美漫超人,光是清掉第一波進攻的高層特種部隊與殺手,就耗掉約翰大半體力。
審查員:(對約翰說道)你想的話,我們可以一直派人繼續打下去,但這樣只會有一個結果。
最終,雖然這是一部槍神爽片,但作為主角還是配角也好,他們其實都與凡人無異。每個人都會妥協,只是有時候看情況,有的時候看心情。
有如電玩遊戲一樣緊湊的打戲
值得一提的是,正如同過往為人稱道的精采打戲,第三集自然不煌多讓,也是本片二刷最大賣點。基努李維為演出本片還作了許多事前訓練。如果你不在意劇情,沒關係,第三集「圖書館」、「刀具店」、「玻璃屋」等場面都是令觀眾嘖嘖稱奇的經典打戲。
事實上,第三集還有一項特色更吸引遊戲玩家,那就是整個劇情的節奏宛如你在玩動作冒險遊戲一樣。從約翰在紐約的逃亡就是一路打,一直打,拼命的打,一關還有一關的接著打,像這類緊湊的戰鬥鮮少能在其他動作電影中看到,倒是在遊戲裡很容易遇見。
根據海外媒體計算,約翰在第三集光是用槍就幹掉 124 人,這還不包含用其他武器擊殺的數目。
傑洛:(對約翰說道)我從很久之前就一直很期待跟你見面。到目前為止,你從來都沒令我失望過。
結語:在體制下,或許我們都是「殺手」
其實在第二集中,反派桑提諾利用「印記」要求約翰復出暗殺新任高層,也是自己的親姊姊吉安娜時,便說明在電影中的世界觀與現實世界無異,即便有法條的規範,你仍然受制於某些「潛規則」進退兩難,更不用提這些法條都是「高層」所制定。
換句話說,每一位殺手,其實都只是高層的「棋子」。
總監:你逃不掉的。高層想要你的命。告訴我,你想要什麼?
約翰維克:通行證。
總監:我幫不了你。
在充滿不公的現實世界裡,其實我們任何人都可能遭遇到這種衰事,更悲哀的是,我們往往不是那位特立獨行的「殺神」,而是覬覦高額賞金的路人殺手。有錢能使鬼推磨,約翰在第三集面對無數殺手,其中也包含自己過去認識的同業,受到眾人包圍追殺。
在那個世界裡,殺手們不問原因,不問動機,只看賞金。
沙隆:你覺得他能逃得了嗎?
溫斯頓:有 1,400 萬懸賞在他頭上,這座城市每一個人都想分一杯羹。我覺得機率是一半一半吧。
這樣的劇情發展其實與《神鬼認證》、《全民公敵》這類電影中某些元素有些類似的既視感,就算每個事件都有不同層面的成因,習慣追求懶人資訊的常人,多半只接受最簡單的原則來介定好壞,選擇最容易獲得自我滿足或利益的媒介來下決定。
站在不痛不癢的至高點,對犯錯的人落井下石,或批判走頭無路的人,在現今社會裡不外如是。錯的是那個犯規的人(尤其是殺人技巧像開掛一樣的人),而不是這個被高層掌握,充滿荒謬價值觀的世界與體制。
溫斯頓:你希望在死的時候是什麼身份?強納森。
我們對於「殺神」約翰的觀感充滿矛盾,一面覺得他是對的,一面又覺得他是錯的,但不管怎樣,約翰的所作所為皆踏實地反映到許多觀眾的情感,並產生共鳴。
換作是我,也會做同樣的選擇。但如果早知道,我應該一槍先崩了那老狐狸。
《捍衛任務 3:全面開戰》全球票房已突破 1 億 7,540 萬美元,正式超越《捍衛任務 2:殺神回歸》的最終票房成績。
我們確信,第四集的殺神應該是真的火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