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獄建築師》開發者 Mark Morris 和 Chris Delay 在耶誕節前夕收到一封來自英國紅十字會的郵件,信中聲稱他們已經違反了日內瓦公約,而他們的罪行...是在遊戲中救護車上出現了五像素寬的紅色十字標誌。
根據英國紅十字會的信中提到,在 1949 年訂定的《日內瓦(四)公約》限制了紅十字標誌的使用,在英國未經授權使用這個標誌已屬違法行為。Mark Morris 和 Chris Delay 起初以為這只是一個玩笑,畢竟在 20 年前的《毀滅戰士》中,紅十字標誌就已經使用在遊戲中的補包(health pack)中。
20 年前紅十字已被用在遊戲補包上(圖為《毀滅戰士》遊戲畫面)
事實上,「紅十字」這個標記並不屬於公共領域,也就是說它不是沒有著作權的著作,國際紅十字會以「紅十字」為其會徽,並擁有決定其使用之權利。「這項規定是由於紅十字在戰時將被國際承認為保護的象徵」信中提到,「它用於保護傷者和病者,以及以完全中立和公正的方式幫助他們,並能拯救生命。」
2008 年,哥倫比亞便曾經發生利用紅十字標誌以協助救援人質的事件,一名軍官偽裝成了國際援助團體,並從中獲利(成功救出人質),而此舉被視為犯了「戰爭罪」。因為不當利用紅十字標誌可能造成「紅十字」的中立性降低,並削弱其地位,危及今後真正的人道救援活動。
《監獄建築師》遊戲截圖,找找紅十字在哪兒
但是,在遊戲裡救護車上的小小紅十字與在真實戰爭中用來偽裝成救護人員,這兩者間的「紅十字」意義真的相同嗎?
在國際紅十字會的信件中提到:「紅十字或類似的設計並非救護車、護理、急救、藥局等專業常用的標誌。同時紅十字也不該用在商業目的上,例如廣告或產品。」然而在傳播快速的當代中,視覺文化已經取代語言掌握了主導地位,也就是說視覺符號已經大幅成為人類感知外在世界的來源,例如看到「黃色驚嘆號三角形」就知道「故障、需注意」。
語言學泰斗索緒爾將符號分成意符(Signifier)和意指(Signified)兩個互為表裡的聯結,如今視覺符號的意符也就是能指(紅十字),其所指(意指)已然透過社會的傳播影響下逐漸導向「醫療」,成為了約定俗成的大眾觀念。
而在這樣的約定俗成下,紅十字會的堅持是否有其必要性?在遊戲中的紅十字真有如此巨大的影響力?
《Left 4 Dead》中的補包(圖片來源:Kotaku)
這並非紅十字會第一次警告遊戲開發商,在 2006 年加拿大紅十字會的 David Pratt 曾致函幾家遊戲開發商,敦促他們停止在遊戲中使用這個符號。在當時他們表示,電玩遊戲對年輕人的影響是巨大的,因此在遊戲中的紅十字標誌更為危險,這可能讓年輕人認為紅十字標誌是可以這樣使用的。
過了 10 年,《監獄建築師》開發者再度收到了同樣的律師信,而他們最後選擇了妥協—如果不這麼做,他們違反的不只是《日內瓦公約》,還有他們自己國家的法律。現在《監獄建築師》中已經不再有紅十字標誌的救護車,其中的紅十字現在都已更換成綠十字。
眼尖的國外媒體也做了一些對比圖,指出部分遊戲已開始逐漸避免使用紅十字作為象徵,hmmmm......或許他們也收到律師信了吧XD?
對這個議題有興趣的玩家們,也可以看看開發者們自己上傳並描述整起事件的影片。
在《最後一戰》中補包的變化(圖片來源:Kotaku)